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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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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青菊喜歡這種改變,也慢慢地學會著關心人。現在二姐姐雖然罵得兇,戳得兇,但是她知道她是關心自己,所以她什麽都沒說,任她發洩。

嚴青蘭罵了一通,見她沒反應,便又洩了氣。

「壞菊,你也沒辦法麽?」嚴青蘭忍不住問道,在她心裏,這朵小菊花本事大著,坑人完全沒商量,她們姐妹一起聯手不知在暗地裏坑了多少人,都是這朵菊花在不經意間出的壞主意。

嚴青菊抿嘴笑道:「二姐姐,三姐姐現在是端王妃,靖安公府不比以往。」

「我知道啊。」嚴青蘭理所當然地道。

嚴青菊滯了下,欲言又止,最後只能道:「如果老太爺不退還聘禮,我也沒辦法。」

嚴青蘭又洩氣了,癱在那兒不想動彈。過了會兒,她看著嚴青菊,伸手抱了下她,說道:「壞菊,我也沒辦法了,怎麽辦?」

「不要緊,二姐姐已經做得很好了,我很高興。」嚴青菊仰首對著她笑,笑容柔美嬌怯。

嚴青蘭一看她這副怯生生的模樣,即便知道她一肚子壞水,但仍是覺得心臟有些受不住,連作為女人的自己都覺得她太美好太柔弱,想保護她腫麽辦?

等嚴青蘭嘆著氣離開,嚴青菊站在窗前看了會兒天空,目光幽深。

丹寇站在她身後,欲言又止,最後忍不住道:「姑娘,若是您實在拿不定主意,便去求端王妃吧?她是王妃,一定有辦法的!」

「閉嘴!」嚴青菊回身,蹙著眉看她,「三姐姐現在是什麽身份?怎麽能管到娘家事兒來?沒得讓人說她沒婦德。」

丹寇被斥責,有些惶恐地忙跪下請罪。她就知道端王妃是自家姑娘心中不能碰觸的逆鱗,觸之必死,現在更是證實了,因為怕連累到端王妃的名聲,所以姑娘絕對不會去求端王妃出手的。

不過,在鎮國公世子回來的幾天時間,似乎都沒有什麽動靜,這讓很多人都急了。

嚴老太爺和嚴祈安急的是,若是這樁婚事不成,聘禮要退回去不說,要到哪裏再給嚴祈安找個得聖寵的女婿為他撐門面?而老太君等人急的是,鎮國公世子這是什麽意思,是當時進宮面聖時,皇上心裏不同意這兩府結親麽?不喜端王與紀顯成為連襟?既然皇帝疑心病重,不喜的話,那鎮國公世子好歹給個消息過來,要退親告知一聲,由他們靖安公府來退,絕對不能讓鎮國公府退。

就在各種猜測中,卻沒想到,嚴祈安已經避著人耳目,將登門拜訪的鎮國公世子請進了他的書房。

看著面前身材魁梧、氣質彪悍的男人,嚴祈安心頭有些發怵,他……他不知道鎮國公世子是長這副模樣啊!這也太嚇人了!不說他的臉,就是那身氣勢,像哪個戰場沐血走來的殺神煞星一樣,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飄來的血腥味了,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。

「嚴四老爺,在下紀顯。」紀顯拱手道,態度十分隨意。

嚴祈安卻已經不在意他的態度如何了,小心地道:「不知紀公子今日登門有何貴幹?」

紀顯深深地看著他,在嚴祈安被看得額頭冒虛汗時,方道:「在下想見令嫒一面,不知可否允許?」

「……」

混賬東西!未出閣的姑娘哪能給你見的?作你的白日夢去吧!

嚴祈安很想這樣雄壯威武地回一句,但在那雙戾眸瞪來時,腿便軟了,頭便點了:「可以!可以!紀公子想見誰都行,我馬上帶你過去!」

紀顯:「……」

紀顯要做的可不只是見一面!

但是這話他不會對可能會是未來的岳父的嚴祈安說,看著有些畏畏縮縮地走在前方帶路的嚴祈安,紀顯目光深邃,眼眸裏閃爍著沒人能懂的光芒。

嚴祈安作為父親,要去女兒院子裏看她沒人阻止,也沒人感覺到奇怪。他雖然慫了點兒,但也明白未出閣的女子哪能這般大咧咧地見外男,若是老太君知道,估計連他父親也保不住他,所以在帶紀顯去之前,他打發小廝過去,將青菊居的丫鬟婆子都譴走了,只留了幾個伺候的丫鬟。

「菊丫頭可在?」嚴祈安斂著手,極有威嚴地問道。

「在的,今日天氣好,小姐在閣樓裏作畫呢。」丫鬟丹橘答道,忍不住偷偷瞄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的高大男人,還未瞧清楚他的容貌,就被那種自內而散的強悍氣息嚇住了。

她們這種伺候大家姑娘的丫鬟,一輩子接觸得最多的都是家裏的老爺小廝,且都是斯文無害的文弱類型,何時見過這般強悍高大的男人?心裏不禁有些犯怵。

「如此甚好,你們下去,我去瞧瞧她。」嚴祈安道,看了眼丹橘。

丹橘即便心中有疑惑,也只能忐忑地福了福身,下去了。

接著,嚴祈安又將周圍伺候的丫鬟都叫走,直到沒人了,才轉身面對紀顯,說道:「紀公子,小女現在在閣樓裏,我這就……」

「不用,我自己去。」

「啊……」

「怎麽?」紀顯看過去,眉宇微蹙。

這眉一皺,臉上的那條疤痕顯得越發的猙獰了,嚴祈安一輩子打交道的都是那些皮相極好的紈絝子弟,還沒有見過哪個這般兇悍暴戾的,差點又嚇得腿肚子發軟。不過想到靖安公府已經收下了鎮國公府的聘禮,兩人也算是訂親了,便繼續很慫地答應了。

「可以!可以!紀公子只要不讓人瞧見著就行了,去吧!」

紀顯眉頭又是一皺,看著搓著手明顯有些討好的男人,長腿一邁,便往閣樓而去。

小巧精致的閣樓裏,夏日的陽光明媚地落在廊下的青菊花枝上,一株長勢奇怪的桃樹枝葉正茂,落下清風樹蔭點點,使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。

那臨窗的桌案前,站著一個穿著淡菊色對襟襦裙的少女,烏壓壓的頭發松松地用根簪子綰起來,額前垂落著幾縷青絲,沿著姣好的側顏垂落到胸口,耳上戴著珍珠耳環,更襯得那膚色如珠如玉般瑩潤。

她看起來靜美而閑適,纖弱如柳的身姿又憑添幾分惹人憐愛的氣息,莫說男人,即便是女人看了也要憐上幾分。

犀利的鷹眸將那臨窗作畫的人從頭到尾打量,直到她突然筆鋒一頓,猛然轉身。

一雙盈盈如水的眸子驀然瞪大。

她一臉驚駭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男人,明顯被嚇住了。

一個未出閣的姑娘,在自己的閨閣樓房裏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,被嚇到是應該的。他漫不經心地想著,目光未離她分毫。

嚴青菊後退了一步,這男人看她的目光很可怕,而且那身氣勢更可怕,讓人感覺到一種作為弱者在強者面前毫無反抗力的卑微無力。他是誰?為何會出現在這裏?為何沒有下人前來示意?發生什麽事了?

就在她腦中飛快地轉著,那個原本悠閑地倚著墻抱胸打量她的男人一個箭步上前,輕輕松松地便制住了她的後退,並且一只手環住了她的腰肢,將她拎了過來。

「啊……」她的尖叫聲被一只躁熱的大手捂住,絕對的力量將她所有的反抗都壓制住了,鼻息間更是嗅到了強烈的男性氣息,陌生得可怕。

「別叫,不會有人來的!」紀顯惡劣地道,目光盯著她的臉,不放過她臉上的表情,「我是紀顯。」

嚴青菊瞪大了眼睛,紀顯這個名字她近來天天都聽人提到,耳朵都聽麻木了,現在終於本人出現在這裏了。一瞬間,她便明白他為何會在這裏了,除了父親,還有誰能這般悄無聲息地安排他來到這裏?

如此一想,心裏不禁有些難過。

「看來你知道了!」紀顯極為滿意,方松了開手。

但他顯然滿意得太早了,因為在他松開時,她便開始掙紮,也不知道她是有意或無意,那腳直接踹到了他的大腿根部,差一點就要踢到男人身體最脆弱的地方了。

這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,低頭看她時,又是一副明顯害怕的模樣,種種掙紮都是一個被輕薄的弱女子該有的反應。但是……很快他便知道,她絕對是故意的,即便害怕,卻有著清醒理智的認知,理智地反抗著。

這讓他突然感覺到有些興奮。

他制住她的反抗,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,迫得她擡頭看他,他問道:「若是有人要搶你的東西,你會如何?反抗?任其欺淩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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